流于孤北

敬心头热血。

【林秦】庄生一梦

又名如果世界没有林涛。
OOC预警。
关联文:大宝的男男探望日志。可独立食用。
写了8个小时,好痛苦求安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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泡咖啡。

一勺磨碎的咖啡粉,半杯清水。

盛满咖啡粉的红勺倾斜,深棕色粉末纷纷坠入89℃的烫水中。顷刻,纱帛浮起,绢带轻飘,千丝万缕若魑魅穿行其间。

一碗浮生象,芸芸图,随热气蒸腾飞去,恰留褐色液体沉淀杯底。

单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出,牢牢握住雪白骨瓷杯的单耳,端起凑近薄唇,微抿一口,焦苦香气很快在口舌间蔓延。

现在是凌晨。大部分人都沉浸在潜意识的活动里,远离黑夜滋生的罪恶与曼妙情愫。

去了三件套的男人挺直背靠在沙发上,焦苦香气的弥散里,能看清他被岁月侵袭的面颊。

若米开朗琪罗精雕的面孔,似乎上苍亦待他以优,不忍风霜更多纷扰,仅是眼角细纹与眸中风采堪堪出卖过往岁月。

这里是秦明的家。准确来说是四十岁时候,秦明的家。

摆着心理学、刑侦知识、医学知识各类书籍的架子满满当当。四周陈设一如秦明二十岁时候的模样,连人骨架子都还杵在原地维持偷笑的姿势。

这里摆满了秦明二十年以来的生活痕迹,但还是空旷地像永远不能塞满一样。大宝来了不知几次了,还总忍不住对秦明赞叹,“你这儿真大啊。”

说到大宝。李大宝,职业法医,是秦明唯一的朋友。唯一的概念,就是一年仅仅这一个人能上秦明这儿一两天的意思。

还记得二十几岁的李大宝拍着秦明的肩膀承诺,“老秦,不就是单身嘛,姐陪你。”

结果呢,没过两年,李大宝就碰到现在这位警员先生,如同干柴烈火,一发不可收拾。现在这两人的娃都能打酱油了。

秦明还是单身。并且像坚持某种习惯一样,延续至今。

雾气缭绕,侵袭嗅觉的苦气萦萦弥弥,贴在男人的身体上,亦如秦明通身的禁欲气息。

夜半。淅淅沥沥的雨声打窗棂潜入,携着北风的寒凉途经空旷屋子,呜呜咽咽一起,徒然就生出冷清质感。

漆黑的大雨一落,禁欲的男人就似不见踪影一样。哪怕是不惑之年的秦明,还是本能畏惧屋外滂沱的雷声暴雨。

铺天盖地的雨声和撕破夜空的闪电,就像设定时间的电击棒,三不五时就要戳上秦明赤裸的胳膊,引起他的一片战栗。

那个时刻重温的噩梦,似乎就从三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持续到现在。

破碎的夜色,凌空开花的血红,湿漉漉的罪恶落了满地。年幼的他捧着父亲将断未断的脖颈,奔涌的泪声嘶力竭。四周都是漆黑。从天而降的大雨,浇湿他和父亲的脸。父亲的身体被雨淋得冰凉冰凉的,在坠落那一刻,就失了温热。

刚过完七岁生日的他,初晓了生死的界限,却在下一刻直面生命的纤弱。高台放坠,血溅当场。秦明不明白,怎么出门前还鲜活的爸爸,几个小时就瘫成地上的一团血肉……

长久不歇的暴雨,噼噼啪啪打在屋顶上,劈在透明的玻璃上。猛烈的撞击,仿佛将来未来的威胁,在时时刻刻准备刺探入侵暴虐一般。

秦明保持着蜷缩的姿态,汗渍不断从手心冒出。颤抖,生理性的颤抖……梦魇随时会执刀出现,思想的凌虐快逼得他发疯。

无尽的孤独与寂寞在他的心里蔓延,恐惧的堆积也滋生出一股彷徨无依感。只有在这种时候,秦明才会卸下面上的防备,将
内心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。

但秦明心里清楚,原生家庭的破碎,让他在某种意义上,失去了正常爱人的能力。这就是他为何单身的原因。

下了一夜的倾盆大雨,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,才将将停下。一夜未合眼的秦明才从持续一整晚的恐惧状态中稍稍缓解。

这时,门外却隐隐响起敲门声。太早了,什么人才会在这个时候拜访秦明呢?秦明端起雪白的骨瓷杯,咽下最后一口凉透的苦涩液体。

他站起走过去打开门。门外的淋雨浇湿的人居然是李大宝,却不是成家生子的那个她。

门外的是二十岁的李大宝,却不像记忆中那般活力满满。她揉着哭的通红眼睛问四十岁的秦明,说“他拜托我问你,这些年,你真的快乐吗?”

他,他是谁?秦明皱起眉头,脸色愈发苍白。他只感觉到彻底的莫名其妙。他甚至怀疑似的望着面前的李大宝,觉得这个世界疯了。

“林涛啊!你最好的朋友!因公殉职的林涛啊!”李大宝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茫然的秦明,突然崩溃似的喊出声。

林涛是谁?我最好的朋友不就是你吗?李大宝,我的助手,关系最亲密的朋友。我从没听过林涛这个人。

“老秦!你听到了吗!林涛,他死了!他已经死了。”李大宝终于忍不住哭出来,她控诉般凝视着秦明的眼睛:“他已经死了。他托我问问你,这些年,你到底快不快乐?”

我?快不快乐……林涛到底是谁?为什么问我这种问题。秦明伸手扶着把手,强烈的困惑感促使他闭上眼睛,急促紧张地思考。

意外的,秦明的脑海里开始浮现一个男人的面容。首先是炯炯有神的双眼,英挺的鼻子,最后是如同耀光般绽开的温暖笑容。

他就是林涛吗?

如同想象的具象化,这个男人现在就出现在秦明面前。笔挺的警察制服整整齐齐套在他伟岸的身材上。庄严肃穆的制服,左胸处却添了拳头大一块的乌黑污渍,无声散发着不符合男人气质的浓烈血腥气。

秦明俯下身去。不知怎么的,他只想靠在男人冰凉的胸膛上,贴耳去探寻男人的心跳。他也这样做了。寒凉的血渍粘在秦明右脸颊上,污花了他的眼睑。

无声,安静,林涛的身体静悄悄的。一切都昭示着,这个男人是真的死了。死因无需解剖,也能猜出,是一枪毙命。

秦明不认识这个男人。但他很伤心。
他伸手把林涛的手指纳入掌中,握着使劲攥住,又埋头枕上林涛的胸膛。可是,全都是凉的,寒彻心扉。

冰凉,如同独自走过的时光。

一直都不寂寞,但太孤独。

嗯,还有不快乐。

这个四十岁的男人一脸脆弱地趴在那个二十岁男人的身体上。

随后时间就愈发浓稠,带来乳白色的光的凝滞,静止了整个时空。

“老秦,宝宝,起来了~”

好熟悉的腻人腔调。

“唔,疼,不要……”

该死的。头疼,身后的某处也疼的紧。自己是在哪儿,又经历了什么?初醒的混沌夹杂着身体难言的疼痛,让秦明摸不着头脑。

秦明睁眼的瞬间,就被温柔的午后阳光和林涛讨好的笑,整个温暖了。

见秦明醒了,讨好的男人赶忙凑上前,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后腰以下不可言说的部位。

“宝宝,宝宝,这儿还疼吗?”

“对不起。我再给你上一次药,好不好?”

望着和梦里一模一样,面前活生生的小太阳似的男人皱起眉头的样子。秦明真想伸手抹平他紧皱的眉头。于是他不自觉点了点头。

然而就在,林涛得到一个好脸色,屁颠儿屁颠儿出门拿药的时候,秦明睡醒的记忆瞬间回笼涌上。

想起身上的酸痛来源的秦科长,脸上顿时青一片红一片。

然后,默默掏刀。

今天的龙番市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呐。不过看着秦明宝宝手中把玩的柳叶刀,某人要自求多福啊。阿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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